走过了初春,走过了盛夏,走过了深秋,走进了寒冬。
一路上他跨越了一百三十六条河流,翻越了三百零七座大山,路过无数的城池,见了两百零五次日出,两百七十二次日落
他的胡子长到了肚子,头发结成了烂绳,一块块肌肉已经熬干,紧紧贴在筋干如铁的骨头上。
一路上,无数人向他投来猎奇的目光,也有好心人与他救助,他只是不言不语,一路前行,好心人也只能作罢。
当然也有恶人,欺他,辱他,打骂他,他也当春风拂面,依旧大步向前,恶人打累了,打怕了,鬼哭狼嚎地自己逃开了。
这日,他登上了一座雪峰,罡风呼啸,他摇摇晃晃,几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控稳了身子,他枯瘦的身子好似一条已经干涸许久的泥塘,只剩了泥巴还带着些微微的湿意,坚持不了多久,就等完全干枯。
顶着雪峰顶上的狂风,终于,他走不动了,连腿也抬不起来,深深地陷在积雪中,漫天飞舞的风雪,挥舞着凶狠毒辣的鞭子,抽打着他那如顽铁一般的躯干。
渐渐的,他的意识模糊了,听不到风的怒号,感不到雪的酷寒,他的眼睑一点点闭合,脑海中似有一道声音在柔柔地劝慰,“睡吧睡吧,你已经太累了,睡着了,就大圆满,得大欢喜了”
就在他的眼睑要合上最后一丝缝隙之际,一道金光射了过来,脑海中的魔音顿时消尽,霍地,他睁开眼来,漫天的风雪停了,一轮红日自云海中喷薄而出,干脆利落的一跃,便照亮了整个世界。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那颗已经久蒙尘垢的心灵如剥蛋壳一般被剥开了,尘净光生。
忽的,他撮唇啸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一朝尘净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弹指一挥,流光闪跃,剑气如龙,一座巍峨山峰轰然崩塌。
路上走了二百九十九天,飞遁一个时辰,传送了半柱香,许易来到了庆兴城。
不过一年工夫未见,眼前的城池陌生得厉害。
才从传送阵出来,便感知到有人在点验传送者的身份,一派肃杀,这种情况前所未有,许易击破了屋顶,从容遁走,留下一地鸡毛。
在城中游弋片刻,他越发觉得古怪,城池不复以往繁华不说,仅有的行人也无一不是沉默不言,行色匆匆。
许易没工夫去猜如此异变,是如何产生的,他径直朝广龙堂行来,一旦见了荒祖,自然全部的谜团都会被解开。
半个时辰后,许易来到了广龙堂,潋滟的阳光将广龙堂前的杏色双龙旗照得熠熠生辉,让人不敢直视。
许易立在不远处,盯着那旗帜和广龙堂前新换的镌刻着“茹一堂”的匾额看了许久。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开,当心老子拘你去矿上!”
门前的立着的警卫不耐烦了,怒声喝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