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过后,江栾抬眼看向陆浅,幽幽吐出一个字。
“算。”
正午的日头有些炽热。
柏林的温度不仅没有沾到海洋性气候的光,反而是潮湿又闷热。
自山脉源流的施普雷河途径整个柏林,围绕在霍夫曼医院周围,滋养着岸边繁茂的树木。
椴树层层叠叠高矮不一,黄白色的星状小花随着夏风在空中飞舞,盘旋在医院的窗户周围不肯离去。
恒温的病理监护室内,柔软的白色大床边呼呼啦啦地站着一群人。
程翊正披着病号衣靠坐在床头,神情恣意懒散,目光却凛冽。
江栾围在程翊身边,给程翊刚苏醒的身体做着检查。
凌烁微倾上半身,正向程翊报告着最近的事宜。
“当家,您昏迷的这段期间塔维亚旗下有组织动向有问题,凡妮莎已经先回意大利处理了。”
……
按理说程翊刚醒来,不应该这么急着去操心塔维亚的事务,但程翊开口问了,他们这帮手下也不能不答。
程翊听罢闷嗯一声,没有过多回应。
突然,一阵急切轻盈的脚步声传进耳边,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铃音。
程翊的眼底漾出别样的笑意,转头向门口看去。
陆浅慌里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就看见一帮人围在程翊的病床边。
见到病房门口出现的娇俏人影,程翊脸上的肃杀和威压收敛了一些,转而对着门口轻笑道:“来了。”
身边一众人看到程翊的眼神,都识趣地给陆浅让开了一条路。
江栾抬起头,透过眼镜扫了一眼,接着低头围在程翊身边,继续他的检查工作。
陆浅走到程翊身边,静静坐下来,目光柔柔地打在程翊的脸上,有些心疼。
程翊昏迷了近一周,肉眼可见地变瘦了,本来强壮的身材现在好像已经不足以撑起病号服。
深邃的眼窝泛着淡淡的青紫,看起来有些憔悴,胡茬也长满了下颌,带着些不羁的野性,但配上他凌厉且清晰的五官,整张脸仍旧那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