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的时间过去了,自己又一次来到北京,而且是带着十万大军,携着驱逐满鞑、收复河山之势返回北京。
回想当年,刚刚穿越穷困潦倒、三餐不继之时,何曾想过有今日之风光?
父亲啊父亲,你谆谆教导孩儿,让孩儿做大明的忠臣,让孩儿一心为朝廷为大明尽忠。现在您在天之灵可曾看到,孩儿真的赶走了满人,收复了河山!
“王爷,将士们的营地已经安排好。您的行辕暂且放在棋盘街的一处宅子里,以前是成国公府,成国公被李闯杀死,不过宅院尚且完整,占地规模很大,风景很好。”顾君恩笑着禀告自己做的准备,告诉陈越已经把大都督行辕完全准备好,就等着陈越入住。
陈越摇摇头,低声道:“不去成国公府,我想回家看看。”
“家?”顾君恩愣了。
陈越没有解释,径直骑马入城而去。
“石头将军,这是怎么说的?”顾君恩不敢拦阻陈越,一把拉住陈岩的马缰绳低声问道。
“就是咱们王爷以前的家啊,宣武门大街槐树胡同,我们当年的家。王爷可是地道的北京人。”陈岩解释道。
“这”顾君恩有些凌乱了,他知道陈越以前的身份,世代是京营军户,可陈家早就离开了北京,以前的宅院便是还在,还能住人吗?
不再理会发呆的顾君恩,陈岩骑马追上了陈越,小心的护卫在身侧。
整个宣武门大街处处戒严,陈家以前所在的槐树胡同更是布满了士兵。
陈越满怀着激动推开了自家的家门,房屋还在,院内的那口水井还在。然而却已经物是人非。
这青砖蓝瓦砌就的房屋,还是自己做蜂窝煤生意发迹以后,带着父亲属下军户们所建,自己和父亲在这座新房住了也没有多少时间。
静静的站在院里,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桩桩事情,陈越心潮起伏。
院子还在,自己也功成名就得封王侯,可父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你看看这和以前有没有什么差别?”陈越轻轻的道。
陈岩摇摇头:“少爷,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有些旧了。”
“宅院能保持原貌,需要人气,这几年不可能没有人居住,住在这房子里的人呢?”陈越问道。
陈岩:“我问过了,清军入北京后,咱家宅院住了一户旗人,然后满清逃走,这户旗人也逃出了北京。”
陈越点点头:“怪不得。对了,你派人找找,以前和咱们做蜂窝煤生意的那些老伙计还在不在?”
陈岩道:“是,少爷。不过恐怕找不着了,清兵入北京之后,内城所有的百姓都被驱赶,腾出了整个内城用来安置几十万从关外迁移而来的满人。咱们那些老伙计还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陈越叹了口气:“尽量找找吧,咱们现在发达了,那些老伙计要是过得不好,好歹帮一下。”
陈岩道:“是,少爷,今晚您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陈越道:“不仅我,还有你,以前所有从这院子里出去的,今晚都住在这里,我请大家喝酒!”
陈岩喜道:“是,少爷。不过只有吴平和我在北京,陈默那小子现在还在东番岛当岛主呢。”
昔日陈越刚刚发迹之时,从人贩子那里买了三个家丁,便是吴平陈岩陈默三人。现在吴平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陈默在东番岛守着基业,陈岩则一直作为陈越的亲卫将领。
后来陈越蜂窝煤生意越做越大,家丁队伍也扩展到了五十人,经历了数年的战争之后,这五十人活下来的还有三十多,都成为了军中的中坚,其中金鑫李奕更是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成就不在吴平之下。至于余枫马闯等人,则非陈越家丁出身,而是陈越成为西山兵备道数次打败清兵之后,慕名来投的军户子弟。
得到陈越吩咐以后,陈岩便派人通知以前的家丁兄弟,在北京的约有二十余人,这二十余人中,最差的也做到了营正,大都是参将副将这样的高级军官,正是因为有这些嫡系在,陈越才牢牢控制住军队。
是日,陈家宅院迎回了以前的主人,陈越和二十余家丁欢聚一堂,共同追忆往昔的峥嵘岁月。
这些参将副将总兵们不再称呼陈越王爷,而是跟着陈岩亲切的称他少爷,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当年做蜂窝煤练兵之时。所有人开怀畅饮,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
“若是陈默这小子还在就好了。”陈岩嘿嘿傻笑着,想起了以前的好兄弟。吴平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话说当年,陈默一直暗中和吴平较劲,但二人的关系也是最好。
“还有婉儿姑娘,当初她做的饭好好吃啊!”一个曾经的家丁接着道。
吴婉儿做的饭好吃吗?陈越看着面色微红的吴平,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吴平也微笑着,突然无比想念自己的姐姐来,说起来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姐姐吴婉儿了。
陈越和昔日的家丁在老宅子里忆苦思甜,而在成国公府现在的大都督行辕,一间静室中,顾君恩、单明磊二人对坐饮茶。
气氛很平静,但见白色蒸气淼淼,茶香扑鼻,然而两人商议的却是足以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