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渡过和有五个八旗兵,见对岸无事,多尔衮方第二批过河。
然而就在渡过七八十人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追兵终于杀了过来。
“欺人太甚,一群马匪还敢追杀,真是反了他们了。”术尔赤还未渡河,带着四五十个八旗上了战马,欲给马匪一点厉害。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那些穿的乱七八糟的马匪,而是正规的骑兵。若是从服饰上看,和自己这些人服饰竟然非常接近,却是汉军旗吴三桂手下骑兵到了。
吴三桂率部刚刚投降,自然来不及更换明军服饰,现在只不过剪掉了头上的辫子,在手臂上绑缚了红色绸带当做标记罢了,身上的盔甲还是以前的,所以乍一看竟然和八旗兵没有太多区别。
吴三桂奉命把手下两千骑兵拆分为百人的小队,配合徐青田等部步兵对逃跑的八旗兵进行围剿。而他自己则带着五百骑兵纵横在乡野之间,到处搜寻着逃跑的八旗兵踪迹。
对普通的八旗兵,吴三桂并不在意,他一心想抓住多尔衮,立个大功。现在,看着不远处的八旗骑兵,吴三桂认出了那些都是多尔衮的亲卫戈什哈,心中充满喜悦。
而对术尔赤来说,看到出现在远处的吴三桂部骑兵时,心中却充满了绝望。因为他知道吴三桂部战斗力即便不如八旗兵,也十分的了得。现在自己身边只有不到一百的骑兵,而远处的吴三桂部兵力却是己方五倍之多!
“杀!”吴三桂没有废话,手中骑枪前指,一行五百骑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向着远处的八旗兵杀了过去。
“摄政王,术尔赤不能再追随您了!”术尔赤冲着河对岸嘶吼一声,带着手下骑兵展开了对冲。
两股骑兵飞驰着,相向而行,片刻之后撞在了一起,战马嘶鸣,碰撞声,嘶吼声,各种声音响成一片,数以十计的士兵掉落马下,然后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刀枪挥动劈砍着厮杀着。
河流对岸,在几十个手下簇拥下,多尔衮呆呆的看着,看着河对面的厮杀。
他手下的亲卫戈什哈都是从数万八旗兵中精挑细选的勇士,战斗力非同凡响,然而经历了这些时日的逃亡,食不果腹精疲力尽,十成的战力顶多还剩五成,而面对的却是原本就战力强悍,人数又是己方五倍之多的关宁铁骑。所以,对交战的结果,多尔衮心中清楚。
果然,一个对冲,双方脱离接触又在不远处调转马头,关宁骑兵还剩下四百多,术尔赤的的骑兵能坐在马上的只有不到二十人。
“跑啊,跑!”多尔衮冲着河对面大吼着,命令术尔赤放弃继续战斗,立刻带着剩下的骑兵逃跑。
然而,也许是双方距离太远,术尔赤并未听到他的命令,而是再一次带着仅剩的骑兵,向着关宁骑兵发起了冲锋
“走吧!”不忍再看结果,多尔衮调转马头,向北开始狂奔。
过了河后,终于安全了许多,身后再也没有出现明军骑兵,便是马匪也消停了。
数日后,多尔衮带着仅剩的七十余个骑兵逃到了德州,终于和博洛部骑兵会合。然而让他震惊的是,出现在眼前的并非三万骑兵,而只有一万多骑。
“摄政王!”见多尔衮逃了回来,博洛大喜。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博洛早就知道大军战败的消息,他之所以驻兵德州,就是想着接应败退的主力。谁想到明军死守武城一线,又有运河中大量漕船相助,让他不敢轻易向南越过武城到临清去。
多尔衮手中五万八旗主力都败了,自己手中这一万多骑兵又算的了什么,博洛不敢再冒险。
“摄政王,其他的军队呢?”博洛看着多尔衮身边稀拉拉的骑兵,忍不住问道。
其他的军队,多尔衮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神色:“恐怕,恐怕只有这么多了。”
“啊!”博洛真的惊了,那可是五万大军啊,即便战败,也不至于就逃回这么点人吧!
“具体的以后再说,我且问你,其他军队呢,勒克德浑呢?”多尔衮急切的问道。
听了多尔衮的问话,博洛脸上露出黯然之色,让多尔衮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王爷,蒙古兵生变了!”
随着博洛的诉说,多尔衮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浑身发冷。
原来,博洛和勒克德浑带着三万骑兵绕到明军水军前面,终于从德州渡过运河。
虽知道刚到达德州,便传来了八旗主力兵败的消息。
勒克德浑和博洛并不肯相信,因为那可是五万八旗主力,哪怕是面对数十万明军也不可能败的如此快。
二人决定,立即带兵前往临清,救援多尔衮。然而军队刚到武城,遇到了逃出的八旗溃兵,佐证了兵败之事。
大军既然溃败,再去救援已无意义,而武城还有着一万多明军把守,博洛二人便带着骑兵暂且驻扎在武城以北,并派人打探多尔衮等人的下落。
而就在此时,范天宇受陈越委派,来到了武城,范家本来就是满清的皇商,一直负责军队的军需,对范天宇,博洛等根本就没设防。
谁知道范天宇到了清营没多久,竟然说动蒙古人。一万多蒙古骑兵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大营,向北方撤去。
蒙古骑兵和八旗骑兵并未混编,营地也是分开,直到蒙古骑兵离开了大营,博洛和勒克德浑才发现事情不对。
勒克德浑立刻带人去追,仅剩博洛一万余骑,根本无力继续和明军对峙,不得不撤回了德州。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听了博洛的话,多尔衮就觉得嗓子一甜,“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