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先是积极拥立唐王,等到陈越带兵攻到南京见势不妙倒戈一击,又把唐王卖了,如此反复无常的行为确实没法评论。史可法虽然不耻钱谦益的行为,可是想想自己也和陈越妥协,批评责骂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我回来之前方名夏曾经劝我,要我保着唐王往福建拥唐王为天子和陈越决战。可是我一想,若是我真的如此,大明必将分裂,现在流贼未平,满跶占据了北京对南方虎视眈眈,若是我大明内部再出现分裂自相攻伐,恐灭亡之日不远矣。
当初我拥立唐王,看中的是唐王卓越的能力、坚韧的性格,认为他是当皇帝的最佳人选。先是拥立,又把唐王抓住送来南京,恐在天下人眼里,我钱谦益已经成了卖主求荣、反复无常的奸臣。可若是我放了唐王,其必将前往福建,郑家和齐国公一直不和,必会拥戴唐王和齐国公对敌。那样的话我依然是大明的罪臣。
所以,千错万错都在我钱谦益身上,我宁愿背负绝世的骂名,也绝不愿大明内部分裂。我宁愿朝廷追究我的过错哪怕把我千刀万剐,也要回到南京来领罪!
元辅,我罪过如此之多,已经无颜再在朝堂立足,我离开之后,这大明就要担在您一个人身上了。齐国公鹰目狼视,现在对大明尚且忠心,那是因为陛下尚在,更因为公主,可谁能保证他对大明会一直忠心?我离开之后朝廷都全要靠元辅您维持了。“说着,钱谦益起身对史可法重重的一揖。
“牧斋公!“史可法为钱谦益殷切的言语所感动,忍不住一把抓住了钱谦益的手,”牧斋公,可法误解你了!“
史可法原以为钱谦益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官位才出卖了唐王,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原因,原来钱谦益竟然如此的忍辱负重,为了大明不顾自身的荣辱安危。在史可法的心里,钱谦益的形象顿时无比的高大起来。
“牧斋公,你不能走,朝廷离不开你,你要是走了,我将独木难支,根本无法应付齐国公的攻势。你放心,我会设法为你洗脱身上的罪名,以后你还是内阁大学士!“
钱谦益摇摇头,“元辅您有心了,可是现在齐国公权势太大,又掌握着锦衣卫,没有他的松口,我根本不可能留在朝中。“
“齐国公,你刚刚不是见过齐国公了吗?”史可法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陈越也是刚刚进京不久,锦衣卫现在肯定还未理清案子的细情,再加上钱谦益反戈一击把唐王送到了南京,事情暂时还没有牵连到钱谦益身上,所以陈越也没理由现在就把钱谦益抓起来下狱。
既然如此,有的是时间上下运作,只要把钱谦益在其中的干系尽量撇开,为其洗脱罪名问题不是太大。
“牧斋公放心,等到公主就任监国之后,我便会建议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把唐王一案的主导权从锦衣卫要过来,到时为牧斋公洗脱罪名不成问题!”
史可法说着便把和高宏图的筹谋向钱谦益说了。
钱谦益大喜,“若能洗刷身上的罪名,哪怕不当这个阁老,谦益都感激不尽!”
史可法:“时事维艰,朝廷动荡,齐国公打仗勇猛无匹,却根本不懂治国,这朝廷这大明需要咱们这些人勉力维持。牧斋公,望你我同心协力,维持住朝廷的局面,使我大明早日恢复旧土,早日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