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钱谦益有些反常啊,好像在引诱我们去捉拿赵之龙。”
路上,随同一旁的王寅向陈越道。
“哼,我当然知道,这厮肯定和赵之龙不对付。不过那又怎样,赵之龙身为南京守备,身受陛下信任,担任着拱卫南京之责,却伙同马士英一伙谋逆。现在眼看着大势已去,却想着抓福王赎罪,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陈越冷冷道,“这钱谦益也不是好鸟,现在看在他打开城门的份上,我不睬他,以后再敢算计我,我再和他算账!”
“侯爷恕我直言,这钱谦益您还是别动他为好,侯爷啊,您想在朝廷立足,必须得有众多支持您的大臣,可不能在出现北京时满朝皆敌孤立无援的情况。钱谦益为人圆滑,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可毕竟和侯爷您有了些渊源,以后在朝堂上肯定不会和您做对,因为臂助还是可以的。”
王寅劝道。
稍微思索了一下,陈越点点头,王寅说的有道理。
“还有,既然您下定决心要拿下赵之龙,那就索性干得更大一些,不止赵之龙,诚意伯刘孔昭、魏国公徐久爵,还有什么隆平侯张拱日,这些南京勋贵统统以叛逆的罪名拿下!”
王寅满含杀意的说道。
“这?”陈越一下子愣了,“据锦衣卫查探,刘孔昭和赵之龙才是真正支持福王登基的人,徐久爵和张拱日等人没有什么大恶啊,用得着牵连这么大吗?”
按照王寅的提议,这是把南京所有勋贵一网打尽,这事情做的有些过,陈越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这些人是没有什么大恶,可他们在南京呆的太久了,像魏国公府,自大明立国就存在,两百多年来,这南京城内一小半的店铺是他的家的吧,在应天府太平府,魏国公府拥有的耕田数十万亩。这些吸附在大明身上的蚂蟥,这些毒瘤已经存在的太久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大明才越来越虚弱。
拿下这些勋贵,抄了他们的家,轻松可以弄到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财富,还有大量的耕地,这对眼下的大明来说太过重要。侯爷您不是一直说宗室勋贵士绅是大明的毒瘤吗?士绅是大明的根基,眼下拿他们没办法,也动他们不得,可这些勋贵,正是对付他们的最好时机!只要以谋逆的罪名拿下,任谁也没有话说!”
王寅的声音很低很平缓,可话语听到陈越耳中,却如同钟鼓鸣响,让他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先生所言甚是,等拿下赵之龙控制了南京城内的军队,就拿这些勋贵一一开刀!”陈越断然道,“不过这事要不要先和陛下说一声?”
王寅摇摇头:“不能说,陛下性格犹豫多疑,未必肯同意。无大错而拿下这么多勋贵,有损陛下仁义之名,也会惹得满朝非议。
这件事陛下乐见其成,却不能明着下旨,所以只能先做,然后再禀告陛下。”
陈越点点头,明白王寅话里的意思。可是自己真的不告而作,肯定也会引起崇祯的猜忌,会在他心中落下跋扈之嫌。反复思量,陈越犹豫了起来。
“侯爷啊,您不觉得这次立的功太大了吗?”看出了陈越心中的犹豫,王寅突然道,“您现在已经是平南侯,这次又攻下了南京抓住了福王,陛下肯定要继续赏赐,这么大的功劳肯定会封您为国公。您才二十来岁,就封了国公,以后在立下功劳又该怎么办?难道要封王不成?
所以对现在的您来说,犯点错误才是最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