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华摸了摸李荩忱的肚子:“比泰山还重,那陛下可得多吃点。”
“朕得吃多少才能真比泰山重?”李荩忱哭笑不得。
陈宣华咬了咬手指,摇头,旋即说道:“妾身不知道,但是如果陛下是泰山,那妾身就是山上的树。”
“为什么不是石头?”
“石头可能滚下山,土可能被风吹走,水更是会流下山、汇入大海,只有树会一直在山上,从生到死。”陈宣华低声说道,“哪怕是树死了,根也会牢牢地扎在山里,和山化为一体。”
李荩忱心中暖洋洋的,不过还是忍不住打岔:“你以为你是胡杨么?”
“胡杨?”对这种西域的植物,陈宣华并不了解。
“来,朕给你讲讲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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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州。
王隆看到了一道还算是熟悉的身影。
裴家的裴世清。
此人是北魏中军将军裴佗的孙子,父亲是裴佗的幼子裴谳之,也是裴矩的堂弟。裴世清这一脉在裴佗的子嗣之中并不算出名的,将裴佗打下的基业发挥光大的应该还是裴让之以及由裴让之抚养长大的裴矩。
裴世清年幼就长于闻喜家中,算得上一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哥,不过此人还是颇有几分清谈口才的,王隆曾经几次在河东世家内部的聚会上看到裴世清指点江山、洋洋洒洒。
现在看到裴世清,王隆并不感到惊讶,大汉已经在蒲州站稳脚跟,攻略整个河东也就是年前年后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这片土地是肯定要姓“汉”了,所以闻喜裴氏也不可能和之前那样稳坐钓鱼台、认为自己是一块无论是大汉还是北周都舍不得的香饽饽了,必然要跑过来和大汉联络沟通。
擅长言论又在河东世家年轻一辈之中颇有几分名声的裴世清,显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他作为裴佗的直系后人,也是现在闻喜裴氏的嫡系血脉了,让他过来,自然也有做人质的意思。
裴矩的父亲走得早,他自己都是叔父裴让之抚养长大的,所以他最亲的族人就是这些堂兄弟了,裴世清在这里代表裴氏和裴矩,的确够分量,也能够体现闻喜裴氏的诚意。
裴世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顿住脚步,回首,正好看到王隆。
王隆双手交叉在一起,颔首示意。
按辈分他本来就是裴世清的长辈,因此自然也不用跟裴世清客气。原来在河东世家中,闻喜裴氏独占鳌头,太原王氏想要喘口气,就得对这些闻喜裴氏之中同样有话语权和影响力的小辈们客客气气的,现在,自然是不需要了。
裴世清咬了咬牙,这个王隆,原来一直都是谦恭做人,现在竟然也变得这么嚣张。
不过王隆有他嚣张的理由和依凭,就算是裴世清也奈何不了他,甚至还得考虑要不要疏通疏通王隆那边,从而能够为闻喜裴氏留下更多的立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