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不好过,这是李荩忱看着身边小小火炉的无奈想法。
皇室作为天下至高无上的存在,自然是很会享受的。宫殿之中的地龙一旦烧起来,和后世的地暖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今年这个冬天,李荩忱真的舍不得。
前线要打仗,而且很有可能是延续整个冬天的战斗。打仗就要出战于冰天雪地之中,将士们也要取暖,除了木柴之外,煤炭也是取暖的好东西,因此李荩忱把宫中能调拨的煤炭和木柴都调拨走了,好在后宫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在,又都基本不住在宫中,各有各的事情,因此陛下怎么折腾这些煤炭,元乐尚她们也不管。
陛下调拨煤炭和木柴,是为了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打仗大汉的地盘就要增加——没办法,大汉还真的没有丢过什么大片的地盘——所以到时候无论是医院、药房还是义学和慈善堂,又要跟着连轴转,因此女人们一致认为,陛下想要冻着,那就冻着吧。
他活该。
没有了地龙,李荩忱就只能依靠火炉来取暖。
坐在另一个桌案前的尉迟贞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扯紧身上的衣服。虽然她是尉迟家的女儿,但是实际上这些年生长在南方,早就已经适应不了北方的寒冷。
尤其是南方和北方的冷,又各不相同。
一个是阴森森似乎顺着水汽无孔不入的冷,一个是笼罩在四面八方砭人肌骨的冷。
“过来坐吧。”李荩忱招了招手。
尉迟贞如蒙大赦,凑到李荩忱身边,而李荩忱让李平把火炉再往前推了推,这样就不是一个火炉顾及两张桌案,而是只需要烘热一张桌案就可以了。
李荩忱也觉得暖和了不少,伸手将自己的外衣又裹在尉迟贞身上,把她裹了个严实:“别受了风寒。”
趁着这个机会,李荩忱捏了捏尉迟贞的小手。
嗯,果不其然的冰凉。
他旋即握住了一只手:“朕给你暖暖。”
“陛下······”尉迟贞虽然能够感受到李荩忱的手温热有力,被握住很是舒服,但还是有些害羞的微微低头。
不光是李平,门里门外还有好几名亲卫呢。
不用李荩忱多说,李平麻溜的出门了。
这家伙可是很有眼色的。
当然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外面雪地上,御前侍卫们正在光着膀子摔跤。这个时代的摔跤名为“角抵”,是奴隶社会就有的一种运动,和后世的摔跤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保不齐就真的打了起来。
不过都是自家人,真打起来也就是过过招罢了。
外面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进来,李平早就想要溜出去看了。
“还冷么?”李荩忱笑问。
“不冷了。”尉迟贞一笑,想要抽出手来。
李荩忱却握紧了:“没事,用另一只手就好,朕给你暖着,等会再给你暖另外一只。”
尉迟贞点了点头,有些期待,不过也奇怪的看向那个火炉。
“怎么了?”
尉迟贞迟疑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帝王家多是奢华享受,像是陛下这样的帝王,当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