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厥人已经越来越多,但是向前冲锋的汉家军队规模却也是越来越大。
一处又一处关押汉人的牢笼甚至是牲畜厩栏被打开,大批的汉人奴隶被放出来,他们这么长时间来早就已经习惯了饥饿和工作,自然也就更习惯于追随着火光和旗帜向前冲杀。
于玺和侯秘一人带着一路兵马沿着河谷向前扫荡,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尽可能的给突厥人制造更大的混乱,而后面的汉人奴隶则在一些老兵们的带领下负责“打扫”战场。
所谓的打扫,就是把杀死那些或者的突厥人,甚至还要把那些半死不活的和死了的突厥人一人砍上几刀。
无论是成年男人,还是妇孺老弱,他们蓬头垢面,但是他们的眼睛都分外明亮,带着难以掩饰的杀戮之意。在这血火之中,实际上一切都已经变得非常简单,就是杀人,就是复仇。
那些曾经欺压他们、曾经高高在上的突厥人,只有被杀这一种可能,甚至还有一些突厥女人直接被拖了出来剥的干净,更或者那些半大的突厥孩子也全部一刀捅死。
这种复仇看上去是盲目的,是漫无目的的,但是却的确是在把一个民族曾经对另一个民族做过的事情完整的复制,没有一点儿变本加厉。在这草原部落之间,人性和道德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物竞天择才是最基本的法规。
现在汉人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他们不吝啬于对任何他们所看到的突厥人施加暴力。
原本很多汉家将领还于心不忍,但是当他们看到那些几乎疯癫的百姓的时候,当他们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身影的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是默默地冲上去把任何一个想要逃出这宿命般的仇杀的突厥人按倒在地,交给后面的汉人们处置。
没有人来得及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只是知道,至少现在在这残破的、逐渐被大火吞噬的营寨之中,任何一个突厥人都不应该活着。
对于突厥人来说,这应该是这辈子都永远走不出去的噩梦,他们在为自己以及自己的父辈、祖辈们犯下的血债付出代价,或许直接死在汉人的刀下,反而是一种难得的解脱。
一名汉军的仗主带着几名士卒穿过混乱的营寨,他们看到了求饶的突厥人,不过已经杀红了眼睛的汉人奴隶们丝毫不给他们一点儿可能活下来的机会,现在的求饶换来的最多就是在被砍翻在地之后,尸体上可能会少几个刀砍的痕迹。
而继续往前,他们还看到了一个突厥女人直接被拖入营帐之中,她的几个孩子哭喊着想要找妈妈,却被守在外面凶神恶煞一般的汉人女子直接削了脑袋。
血和乳白色的脑浆迸溅在脸上,而那几个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霜摧折的汉人女子根本不为所动,或许就在几个月或者几年前,她们也曾经这样被拖入营帐之中,她们的孩子也曾经被这样在眼前一刀杀死。
而几个汉人男子此时把那突厥女子从营帐之中拖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用力了,这突厥女子竟然已经晕厥过去,一个年轻人一边哭着,一边把手中的刀狠狠的刺进她的腹部,隐约能够听见他在叫着一个女子的名字。
一名年轻的士卒直接忍不住,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而仗主只是冷冷说道:“都给我看仔细了,有没有漏网之鱼,搜查完之后我们就直接到前面去支援!”
这些已经被冲散了的突厥人面对刀枪棍棒样样俱全的汉人,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多少抵抗能力,所以仗主真正担心的还是前面,一旦前面支撑不住、被突厥人击溃,那么眼前的这些畅快人心的报仇景象,恐怕很快又会在汉人自己的身上重演。
“诺!”不管是在难受的呕吐,还是在目光炯炯看着这一切,所有的将士们都一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