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老将军见谅。”萧摩诃郑重的冲着淳于量一拱手,“某心中有所担忧,所以不得不如此为之,还望老将军能够明白某的一番心思。”
淳于量同样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不得而知了。萧摩诃说得好听,可是淳于量也多少清楚,萧摩诃固然是想要以此作为借口拖延进攻,但是怎么说也会有点儿想要以此来震慑其余将领的意思。
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萧摩诃当然不会拒绝,他现在解释不过是可以的掩盖了第二层意图罢了。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淳于量当然心知肚明,不过他并没有戳穿,不管怎么说,现在萧摩诃是放低姿态,亲自上门赔罪来了,他不可能再冷着脸。
毕竟萧摩诃还是这一支军队的主帅,他是要听命于萧摩诃的,萧摩诃能摆出这样的姿态已经足够让淳于量满意了。说到底现在这襄阳战局还是需要萧摩诃和他以及任忠三个人共同支撑的。
淳于量征战一辈子,当然明白将帅不和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当然不会主动去犯这样的错误。
“老将军,现在襄阳的战局您是怎么看的?”萧摩诃也没有多和淳于量寒暄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淳于量也不含糊,径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来到这襄阳之前,老夫就有这样的担忧,这襄阳战局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萧摩诃顺着淳于量的手看过去,淳于量伸手指着的正是襄阳城北的唐州、邓州乃至北侧许昌等要点。萧摩诃斟酌说道:“老将军的意思是,周人有可能调动大军沿着这条道路南下?”
淳于量微微颔首:“不排除这种可能,宇文邕死后,周人在北方的大军主要屯驻在洛阳南北,北路需要防范突厥,恐怕难以脱身,但是其南路大军足足七八万人完全可以调动南下,老夫可不会觉得杨坚或者宇文宪能将这么多兵马白白的放在洛阳城外,眼睁睁看着襄阳承受我们的围攻。”
“可是为什么不是淮北呢,要知道淮北我军也在发动猛攻。”萧摩诃紧接着问道。
北周虽然兵力众多,但是由于北方突厥的牵制,所以可以调动的兵马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七八万人只能够有效的支援一处战场的战斗,如果将这七八万人拆开了投入到两处战场之中,那么反倒得不偿失,只会给南陈更多各个击破的机会。
萧摩诃还没有天真到以为杨坚和宇文宪会如此好对付的程度。
但是话说回来,吴明彻已经赶往淮南,南陈同样将会在淮南发动进攻,那么淳于量如何判断洛阳的敌军会前来支援襄阳而不是支援会淮北。
“淮北固然重要,但是敌人在淮北经营多年,当初王轨凭借着齐军降兵就能够将我军从吕梁防线逼退,现在王轨麾下的这些兵马经过整编和训练,肯定斗志更为高昂,”淳于量的声音愈发沉重,“所以吴通昭想要在淮北打开局面,岂是那么容易。”
顿了一下,淳于量敲了敲舆图上襄阳的位置:“恰恰相反,现在襄阳的守军半数已经抽调入蜀,而襄阳此地可以作为屏障的武泉等地都已经落入我军手中。而随着春暖,沔水已经不可能结冰,一旦我军切断沔水上的水寨,那么敌人就只能在樊城坐看襄阳失守。”
襄樊,襄樊,襄阳和樊城古来一体,互为犄角,共同扼守从中原直下荆州的咽喉要道。如果一处失守,另外一处必然难以支撑。现在北周在襄阳的守军就不多,还要分兵把守樊城、对付水师方面有很大优势的南陈军队,面对的压力确实远远在淮北之上。
萧摩诃微微颔首,算是认同淳于量的说法:“如此说来这襄阳少不了一场恶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