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丹彼尔随意回道,显得根本不在意梅尔维优岛土著的死活。
阿拉密斯欲言又止,丹彼尔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心软了,担心岛上土著的病情,于是说道:“你放心,金狮子史基原本储存的药物,加上我们这段时间在印第哥博士主持下生产的药物,准备十分充足,足够救好他们。”
“我只是在担心威廉,”阿拉密斯叹息一声,“夏洛克很自责,他已经亲自跑回东海联系各方势力,执行计划,开始串联了,威廉这是在拿命做赌注,我很怕出什么意外,也许我们最开始不该挑衅海军……。”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丹彼尔反问道。
阿拉密斯闻言一愣:“什么?”
“当初威廉成为纳维亚王国的贵族,杀死安德烈以后,你知道我我和他说什么吗?”
“‘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短暂的,但如果选择卑微的度过,却又太漫长了’,”阿拉密斯说道,“威廉和我说过。”
丹彼尔抿了抿嘴,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聪明如他很清楚,尽管威廉团队做了许多准备,但这一仗依旧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他必须尽一切办法坚定团队内部的信心,所以说道:“我和其他人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我父亲原本是个小贵族,尽管算不上富有权势,但也不需要像那些平民百姓一样每天为衣食住行发愁,他从不涉险,甚至不跟船行商,一直追求安稳,看上去他应该要比海上拼杀的海贼们活的更久,结果怎么样呢?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得了绝症,身体越来越差,每天大把大把的吃着管用不管用的药物,然后有一天,他发现我母亲和一个水手偷情,就在我家里,然后……,嘣!”
丹彼尔突然叫了一声,把逐渐入神听着他讲述的阿拉密斯吓了一跳。
丹彼尔嘴角翘了翘,有些阴冷,又有些讥讽,继续说道:“他临到死的时候,终于做了一件‘大事’,他在卧室开枪打死了我母亲和那名水手,然后来到我的房间,我不知道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思来找我,但我早在那之前就躲到了柜子里,然后透过缝隙看着他很快放弃寻找,然后坐在我的床边,吞枪自尽。”
阿拉密斯张了张嘴,他想说两句同情的话,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丹彼尔打断:“你不用可怜我,你该可怜的是我的父亲,他的整段人生,在世人眼里被总结的只剩下枪杀出轨的妻子,最后再自杀这件事,然后让人们在茶前饭后讨论一下,最可怜的地方在于,他追求安稳,但死神和不幸还是找到了他头上。”
“我为什么不做正行,却贩卖军火?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和我一样,宁愿不到三十岁就被世界政府和海军本部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处死,轰动一时,也不愿意安稳过活,结果三十岁的时候就得了绝症,只能抱怨命运不公,然后在自己儿子房间,用杀了自己妻子夫的枪自尽,被人引为一时笑谈,最后连名字都没人记住。”
丹彼尔看了阿拉密斯一眼:“有无数更安全的行业和生意可以去做,我相信以威廉的头脑和性格,也一定能出头,但威廉还是选了这样一条路,我就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是个为了事业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做什么事不危险?我听说过当初威廉潜伏进巴巴罗萨船上的事,那不也很危险吗?这一仗我们赢了,就能轰动世界,我们也很有机会赢,为什么现在还要迟疑?”
丹彼尔说完就摇着头离开了,阿拉密斯怔怔的站在原地,莫名想起了当初刚刚脱离丹顿海贼团时,威廉在篝火边的那段话,阿拉密斯终于知道为什么威廉那么器重丹彼尔了,不光是因为丹彼尔的头脑和才干,而是因为威廉看出来了,丹彼尔和他一样,也是个雄心勃勃,不安于现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