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师范学校的学生在这里，一定会恭恭敬敬的鞠个躬叫一声校长。

当然不是现任的校长，这胡子头发白成霜的老人已经退休好些年了，在他后面的校长都已经换了好几茬，只是再也没有人能够有这位老人如此这般的威望。

俗话说人走茶凉，退休的校长理所当然的应该门庭冷落，又没什么求到你头上的事情，为什么要给你好脸色。

至于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都是老师们自己意淫出来的东西，上古时期儒生编写教材的时候偷偷的生造了这样的句子，被这些老师们反反复复的灌输进了社会，可惜收效甚微，感恩的那叫情怀，漠然相对的那叫现实。

老校长却是一个例外。

因为他经过商，因为他从过政，因为他当过很多学校的校长，人老了不可怕，就怕老了之后还是那么的聪明。

老而不死是为贼！

很多人都以多年前拜在恩师座下求学的名义过来拜访，却大部分都被拒之门外。

水精灵却可以随意来去，甚至可以住在这里，而且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老校长不仅不嫌弃反而求之不得，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就因为水精灵是他亲外孙女。

“外公，我下不过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水精灵浅笑道。

“哼，你心里有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校长也是无奈，他这孙女既然不想说，他又不舍得训骂，自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只是一路走过来，人老成精，这小女孩心思总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由得感叹当年那个绕行膝下的小娃娃，居然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只是不知道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凭什么获得这样的殊荣。

“都说了是因为我爸，我讨厌他，”水精灵几乎从来不在包括父亲在内的任何人面前撒娇，唯独在外公面前才会如此。

“你爸给我打电话，说你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坏小子，叫什么来着，似乎是陆离，薜荔饰而陆离荐兮，鱼鳞衣而白蜺裳。陆离，美玉也，好名字。”老校长盘坐下来，慢斯条理的捏起几片叶子抖进茶盏里，不出所料的看到孙女变了脸色。

“我爸真是太过分了！”

“他确实是挺过分的，所以我让他这辈子都不准踏进江南半步，飞机打上头飞过都得给我绕弯，”老校长慢悠悠的煮上了新茶。

“我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水精灵晃了晃拳头。

“哼，别随便转移话题，那个叫什么陆离的，究竟是什么人？”老校长聪明着呢，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小辈把话题带沟里去。

“我……我们在游戏里认识的，”水精灵并没有否认她和陆离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们确确实实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关系，陆离那个木头从来都没表白过——如果他知道这世上还有表白这回事的话。

“难道没在现实里见过面？”老校长对虚拟现实并不陌生，事实上，虚拟现实并不真的只是用来玩游戏，教育方面用到的更多。

“见过，见了几次，”水精灵闷闷的说道。

“哦，那小子何德何能，凭什么吸引我们家小雪儿，”老校长显然很不放心。

“外公，你当初凭什么吸引到外婆的呢。”

“因为我很聪明啊，很多人都说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老校长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不需要理由，可能他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吧，”水精灵歪着头想了一会，还是没有一个结论出来，或许可以说出一些理由，但是仔细想一下的话又总觉得都触动不到最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