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之夹了一颗元宝肉里的鹌鹑蛋,“他住的地方我也查清楚了,封闭式小区,两套房子,对门,他和保镖兼司机各住一套。另外,河野治在津门养的那几个人,有倭国人,也有华夏人,工作和古玩都能沾上边儿。”
唐易暗道,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这不到一天,就摸得门儿清了。
“陈老爷子是想把这颗鸟蛋直接夹出来?”唐易的筷子轻轻点了点那个盘子
“鸟窝掏蛋,这样的高手不好找。”鱼泳却立即说道,“而且即便找到了,出事了就是涉外的案子,很麻烦。河野治既然到手了,想必已经做好了来路证明。”
这叫什么事儿!唐易心里暗骂一句,这明明是河野治偷了咱华夏的东西,结果到了手,反过来整上一套证明,到真成了他的了。不过,这事儿要怪,就得怪那几个土夫子,拿了好东西还不认得,最后稀里糊涂出手了都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唐易沉吟了一会儿,“鱼先生,你说既然河野治这么有诚意,你和他见一面如何?”
“你的意思是,让他带出来?但是他即便和我见面,也不可能带着月华隐雷出来啊!除非他迫切地想展示实力,因为他手里暂时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在达成合作意向之前,他不会轻易地拿出这东西让我看。”
唐易明白,鱼泳当然不想和河野治合作。
这时候,鱼泳却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还有一件事儿得说道说道。”说完,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唐易,又看了一眼陈澄之。
“只要保证不流到倭国,这东西我不要!”唐易首先表态。他猜出鱼泳是想说这东西的归属问题。唐易盘算过了,在津门的地头上,他只是来寻求帮助,不想让河野治得逞。想拿走东西,在人家的地头上,本来就不现实。
这东西,要是讲大道理,按说是该上缴的,但是对于陈澄之和鱼泳这样的人来说,到了他们手里,那是不可能再吐出去的。
现在有个麻烦事儿,那就是看起来鱼泳似乎也很想要,但是陈澄之一生精研铜器,这样的东西,恐怕他也不愿放手。所以,虽然唐易表态了,但是似乎问题还没解决。
陈澄之将鹌鹑蛋放进口中,“其实我要的只是味道,如果不吃也能知道味道,我就不吃了。”
鱼泳哈哈一笑,心说这一老一少都是明白人,只不过陈澄之的表达更隐晦一些,“这东西如果到手,我也想先借给老爷子研究一下。既然是宝物,我也不能独乐乐。”
东西没到手,先讨论起归属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先小人后君子。鱼泳不想白出力,丑话说在了前头,而且满足了陈澄之的愿望。
陈澄之不是不想要,但是他之所以想要,主要是想弄明白是怎么做出来的,如果鱼泳答应给他研究一段时间,倒也算两全其美了。不然东西还没到手,先起了内讧,那拿到的机会自然就小多了。而且听鱼泳的意思,他似乎已经想出了办法。
唐易心想,自己从知鱼堂白得了一件成窑天字罐,鱼泳这样的地头蛇,能不想办法弄回来,已经算是很大度了,也算是给足了面子。现在,这月华隐雷如果他真有办法拿回来,他收着,总比成了东京史料馆的馆藏品要好。
“如果河野治手里的东西真的是月华隐雷,鱼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唐易自顾夹菜,嘴里却清清楚楚问了一句。
“如果真有这东西,想得手,恐怕要等他自己带出来。”鱼泳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