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微微一笑,并不说话。这时候,气场不能弱了,不然可牵不动这老鬼。
鬼叔回转身来,且不由向前走了两步,盯着唐易看了一会儿。
唐易这才笑着说道:“这把小品石瓢壶,砂质一流,是陈曼生和杨彭年合作的精品,陈曼生设计,杨彭年手制,再由陈曼生刻款。如果我猜得不错,壶盖内铭应该是‘彭年’二字,壶底款应该是‘阿曼陀室’。”
唐易说的陈曼生,就是清代颇有名气的篆刻家陈鸿寿,因为号曼生,所以常被人称为陈曼生。陈曼生其实并不是制壶名家,他不过是玩壶的官场文人,但是,他学识渊博,艺术修养极高,所以设计的紫砂壶名扬四海,尤其是曼生十八式,即便不玩紫砂的人,也有所耳闻。
所谓的曼生壶,其实就是陈曼生设计,杨彭年、杨凤年兄妹制作。曼生壶当时制作的就不多,能流传至今的,更是稀少,几乎是世人难得一见的珍品。在各大拍卖会上,只要真品曼生壶出现,那必是一番血拼。
鬼叔手中的这把壶,正是曼生十八式中的石瓢壶。
唐易侃侃而谈,鬼叔盯着他的眼神渐渐从平淡转为惊奇,最后仍旧转身进屋,但是却说了一句:“进来坐吧!”
唐易应声而入,呼风和毛逐对视了一眼,毛逐甚至吐了一下舌头,跟着唐易进了正房。皮修笑了笑,没有进去,却去找童哥聊天去了。
正房一进门是个客厅,居中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有一张圈椅,贴墙两侧还各有几把椅子。鬼叔就着八仙桌旁的一张椅子坐下,而后伸手一指对面,唐易便在八仙桌的另一侧坐下了。呼风和毛逐只能坐到了贴墙的椅子上。
“上手看看吧!”鬼叔将紫砂壶放到了八仙桌上。
“谢谢!”唐易轻轻拿起了紫砂壶。这种名贵的手中珍玩,一般是不愿意别人上手的。唐易早就看到了宝光,所以拿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这把壶高不过六七厘米,腹径厘米,连带壶嘴壶把亦不过宽十三四厘米。翻看底铭,果然是篆书“阿曼陀室”,而盖铭也正是“彭年”。唐易虽然能看到宝光,却看不到铭款,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传世图谱来看,精品曼生壶,半是如此落款,这算是蒙对了。
唐易一直信奉: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不对再说!
壶腹一面是几竿修竹,另一面则铭刻了飘逸的行书字体:不肥而坚,是以永年。
“满招损,谦受益,月盈则亏,水满而溢。曼公不仅是艺术大师,更是做人的大师,这两句铭文真是精妙无比。”唐易放下紫砂壶之后说道:“说起紫砂壶,有四个人不可不提,供春开制壶之端,大彬改制壶之法,鸣远乃花货巨匠,曼生赋紫砂以气韵(附注)。这四个人,只有陈曼生不是匠人,所以曼生壶才别具神韵。”
鬼叔的眼中再一次泛起了惊奇,“贵姓?”
“我叫唐易,这是我的朋友呼风,毛逐。”唐易问一答三。
“你是从山海省山州来的,可认识秦伯毓?”鬼叔问道。
“秦老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唐易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