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 可敬长者,炉鼎双姝(1 / 2)

彦秽带着秦阳,离开战场,他没提那些还被困在阵中的定天司之人,秦阳也将那些人忽略掉,剩下这些人干不干掉没什么意义,既然彦秽不出手,秦阳此刻的身份,他也不想在彦秽面前出手。

二人行进速度不快,坐在一块看起来脏兮兮,散发着怪味,怎么看都是破抹布的东西上,彦秽自顾自的说了说他自己的情况,回忆着往事,却没有反过来多问沐氏是否还有别的后人,在哪里安身之类的话题。

秦阳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问什么问题。

不过数个时辰,彦秽自行离去,临走了也不断的叮嘱,让秦阳好好活下去,别为沐氏报仇。

秦阳落在海面上,遥望着彦秽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他此刻更加确定确定,彦秽绝对不是蛇印男的人,这个老人来这里的目的非常纯粹,他只是想救下沐氏仅剩的后人而已。

哪怕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他跟很多修士都不一样,他已经没有年轻修士的冲劲了,或者说,绝大部分修士的追求,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他不求有朝一日能进阶到道君,更不求超脱,他在意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秦阳中间有两次,想要说些什么,却都被彦秽自顾自的话给打断了,至此秦阳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不想听秦阳说什么。

但这个不想听,也只是为了保护沐氏后人而已,他怕自己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未来某一天,这些消息可能从他这里泄露出去。

不泄露秘密的最好方式,便是不知道秘密。

秦阳猜测,彦秽肯定是知道不少,可能会泄露秘密的方法,只是知道都不保险。

关于这些,秦阳是最有经验的,他已经在一个人死后,得到对方的秘密好多次了。

但如同彦秽这般,自己都不知道秘密,那秦阳自然也不可能在他死后,从他身上摸出来秘密。

他告诉秦阳,他最近在离都落脚,这一次他亲自出手,必然会被一些人知道,他接下来会离开离都,他收了个徒弟。

秦阳若是知道沐氏的一些记载,知道当年的一些事,那以后若是有缘见到,他绝对会一眼认出来,哪个是他彦秽的徒弟。

秦阳没听懂这些话,也没开口问。

彦秽这个名字,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心里对这位忽然出现,又很快离去的前辈,很是敬重,他言语之间的说辞,还有态度,总让秦阳想起了蒙师叔。

这也是位可敬的长者。

于是,一路悄悄来到了东海,找了一座大的海岛,秦阳再次来到了很久都没有来过的盗门据点,在这里买了些消息。

关于彦秽的过期情报。

不过哪怕是过期情报,牵扯到这等强者,价格也是一等一的贵。

拿着彦秽的情报,秦阳终于明白了之前听到这个名字时的疑惑。

为什么会有人名秽。

作为迷信主力军的修士,从来没听说过谁叫秽。

这个字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词,污秽、瑕秽,大体上都是肮脏、杂质的意思,而修士修行,最主要的便是驱除这些东西,那些特殊体质里,有很多比较出名的,无瑕道体、无垢道体、琉璃道体,都是因为纯净得名,倒是没听说过什么污秽道体。

纵然是那些修炼可以污染修士力量,污染修士法宝力量的邪道,他们一定程度上,其实也是追求的纯粹,刨除瑕秽。

彦秽当年的确是在楚朝地界潜修,他所在的门派,传承非常久远,虽然门派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依然倔强的称自己是净秽门门主。

秽是门主的名,每一代门主都叫秽。

他的修行法门,在当年一度被人称之为邪道。

所谓的邪道,很多时候,左道也会被默认为邪道,所有跟主流不一样,另类的,小众的,很多人都会认为他们是邪道。

例如事到如今,还有不少老派修士固执的认为,体修就是卖苦力的,去挖矿最适合他们;剑修都是只顾战力,好战好强,不修境界,蹦跶一些年便会寿尽的瓜皮;魔修统统是残忍嗜杀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就算尚未变态,那也是正在成为变态的路上狂奔,干掉了总没错

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是吸收灵气,去芜存菁,纳为己用,而彦秽修行,却是去菁存芜,取那些所有修士都不会利用的杂质。

所以他只要出手,便无法隐藏了,那种气质气息,实在是太鹤立鸡群。

被排斥的另外一个原因,其实还是因为修士的很多手段,对他来说都没什么用,反而他的秘法神通,寻常修士却很难用正常方法防得住。

当年他在楚朝潜修,也是因为楚朝在当时算是最开放最包容的,在别的地方,他会被规划到邪道行列,在楚朝,他只是一个左道而已,左道和邪道,在楚朝不是一回事。

左道在那里也不是一个贬义词,只是表示跟主流不太一样的中性词而已。

当年楚朝被灭,彦秽这种左道强者,自然也是重点观察对象,当时时局纷乱,彦秽在闭关,楚朝这边也没彦秽什么事,显示的结果,也只是正常来往,大多是时候只是借助楚朝的地盘潜修而已。

忙着收拾残局,收拢胜利果园的大嬴神朝,当然没人会脑子抽了,莫名其妙的去招惹一个左道强者。

彦秽自那之后就消失了,中间偶尔有出现过,也只是被当成一个一心修行的散修强者而已,没有利益冲突,没有恩怨情仇,没人会去招惹他。

而如今,彦秽出手救下了沐氏余孽,性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秦阳放下情报,心里颇有些复杂,他又想到了蒙师叔。

彦秽跟蒙师叔一样,都是将宗门传承,放到第一位,只要能让香火延续,他可以做任何事。

盗门的情况,最然上不了台面,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情况起码还算可以,祠堂前的香火,总不至于断绝了。

而彦秽的宗门,只有他一个人,看他的年纪似乎也很大了,却还在苦苦支撑,这么多年,也只找到一个满意的徒弟。

看他提到徒弟时的笑容,想来应该是非常满意吧。

让这么一个可敬的长者,卷入这些事里,秦阳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彦秽不出手,他也不会被打死,但人家出手了就是情义,总要记在心里的。

思来想去之后,秦阳暗叹一声,彦秽前辈说只要见到他的徒弟,就能认出来,想来应该是净秽门的特征都比较明显吧,等以后见到了,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吧。

从平静的东海,到终日白浪滔天的白浪海之间,是东海与白浪海交界的缓冲地带,绵延上万里。

这里时而浪潮涌动,哗哗的奔腾之声不绝于耳,时而平静的如同安静的湖面一般。

一艘三层的楼船,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甲板上一位头戴玉冠,身着一件灵气四溢的七宝法衣,腰间还挂着一枚威能内敛的玉佩的男子。

男子长相俊秀,却不显得阴柔,反而多有阳刚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