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情况不太好,我先给打上消炎退烧的针。”
去了公社的医院,值班大夫看了看,也被楚三丫41度的高温吓了一跳。
“对了,家属把押金先交一下。”
大夫开了药,看看来人的穿着打扮,明显就是农村过来的。
他怕弄了半天,这些人再交不起费用,到时候,这账估计要让自己来填,索性就提醒了一句。
“钱哦,对对,临来的时候,我妈给我塞了三块钱。大夫,够吗”
楚明强抹了把头上的汗,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
大夫想了想,道,“你家孩子的情况有些严重,估计要在医院住上几天。三块钱,可能”不太够啊。
楚明强老实、木讷,却也不傻,听出大夫的潜台词,他急得不行。
忽的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刘翠芳,“大丫她娘,你带钱了没有”
刘翠芳正抱着楚三丫哭,听到这话,哭声就是一顿。
她抬起头,满脸的凄苦,嘴唇哆嗦着,正准备说一句“咱家哪有钱”啊。
结果却被楚明渊抢去了话头,“二嫂,我家妮妮就担心你可能忘了带钱,这不,临行前特意给我塞了五十块钱”
说吧,楚明渊还掏出几张大团结,对着大夫说,“大夫,您看这些钱够了吧”
大夫
够,肯定够啊
五十块钱,寻常人家好几年的积蓄也未必有这么多。
不就是发个高烧嘛,住上几天,打几天针,顶多就是五六块钱的事儿。
就算因为发烧而有什么其他病症,五十块钱也是足够的
只是,他看向刘翠芳的眼神就有些怪异。
听听这白净小伙的话。
孩子病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四婶都能想着拿钱,亲妈却“忘了”
大夫暗自摇摇头。
而这次跑来医院的人里,除了楚家的兄弟外,还有大队里赶车的徐老头儿。
老头子快六十的人了,没啥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二两酒,醉了,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亲眼目睹这一幕,老头子浑浊的老眼里闪烁了几下。
“不、不是”刘翠芳本就是个有小心思的人,所以格外注意这些细节,她顿时觉得楚明渊的话有问题。
她想急着解释,她不是“忘了”,而是家里真没钱
楚家没分家,他们两口子挣的工分都由婆婆捏着。
她男人又老实,除了农闲的时候去城里打点散工,基本上没啥进项。
还是她带着几个孩子,没事儿的时候搓点儿麻绳、扎个扫帚啥的,赚点儿零花钱。
这些钱,婆婆倒是不管。
可加起来也没有多少,自己屋里这么多孩子,吃住啥的都是家里管,可总有一些其他需要花钱的地方。
再一个,刘翠芳也想回娘家的时候体面些,所以就、就
唉,反正吧,一年到头,二房是真的攒不下什么钱。
没钱和忘了拿钱,绝对是两个概念,刘翠芳非常明白这个区别。
但大夫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说了句,“先去交押金,我这边让护士给扎针、喂药”
说完,大夫就把一群人打发出诊室。
楚明渊当然也不会给刘翠芳解释的机会,他答应了一声,麻溜的跑去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