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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看,这是水利图,学生已有了计划,并不是一时冲动里找您说事,学生觉得,除蝗和水利并不矛盾,完全可以一起建设。”
曾齐说着,还从袖中取出一份简易的水利图展开,递给已转身看向他的祁弘新。
这时,周围也围上来一些官吏,都在好奇瞅着。
有胆子大的,眼神好的,甚至还能看清曾齐水利图的大致模样。
祁弘新却只扫了一眼水利图,没细看,而目光由曾齐转到了苏子籍的脸上,带着不满,跟一丝痛心疾首。
这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走入歧途的晚辈。
“荒唐”祁弘新皱眉对着曾齐呵斥“子不语怪力乱神,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何况用其政乎”
“你年过不惑,又乃举人,难道不知圣人对鬼神的态度更怎能在这种关乎民生关乎百姓的大事上依靠鬼神之说”
“水利图本是官府秘档,本府姑且不管你水利图是从何得来,但本府必须告诉你,作官员,作读书人,绝不能因鬼神一言而行政”
这态度,就已是有些严厉了。
苏子籍一怔,知道祁弘新疑心了,从公平角度来说,祁弘新还真不是胡搅蛮缠,而是按照儒学的逻辑。
早就知道祁弘新性格刚强,不是那么容易被说通,在灭蝗一事上更投入了几乎全部的心力,怕不是那种会同意在灭蝗同时,修筑水利的人。
毕竟从现在的天气看来,明显旱灾了,说是为防暴雨洪水,这在谁听了,都会觉得是扯淡。
这也是必须要借助龙女传梦一说的原因,之前祁弘新在走投无路之时,去拜了龙女,而且龙女杀死所谓蝗神的事,祁弘新也是知情,也没法反驳龙女的存在。
苏子籍觉得,曾齐拿出水利图,好歹看在这图的份上,也能有所考虑,却没想到,竟这样刚强难劝
“祁大人,你这话就有失公允,难道你能否认龙女杀死蝗神一事那可是众目睽睽下发生,不仅是学生一人看到。”
“龙女本有,既是有,传梦一说又岂能一律当无稽之谈真有暴雨将至,到时起了洪灾,大人又该如何是否现在这般,只能补救”
曾齐高声抗辩,虽句句用敬称,可这话也着实不客气了。
苏子籍不由侧目,虽自己安排了托,可这个托太敬业了吧,顶撞一府主官,这是豁出了呀
岑如柏就上前低声耳语“曾齐和先前被杀的段修文同是举人,素有来往,听说还有意招其为婿。”
苏子籍顿时有所明悟“这是祁弘新刚强,不经过程序就杀一举人,虽可以说民变在即,不得不处置,也恶了士林,就受到了反噬。”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虽同是举人,可曾齐现在以为民修缮水利为理由,虽举的理由很荒谬,但却不能处置了。”
“就算想剥夺曾齐的功名也不行,学政决不允许。”
二人的争吵,许多人看在眼里,心里各起了心思。
在人群中,有一人貌不惊人,乃一个府里的小吏,这次跟着上官来做事,全靠着记性好、下笔快,能快速记录上官交谈的话,回去后整理了,就能呈交给上官观看。